广西桂林龙脊梯田闻名于世。每到金秋时节,龙脊梯田稻浪翻滚,金色遍野,成为独特的风景线,吸引了世界各地的游客。图为游客在龙脊梯田观看日出。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山河为证,岁月可鉴。几千年来,华夏儿女用智慧缔造出属于自己的非凡家园,形成独属于自己的文明基因。那些灿若星辰的可移动和不可移动的文物,共同见证着中华文明的博大精深、亘古绵长。中华文明从何而来?为什么只有它能生生不息?由中信出版集团出版的《这里是中国3》一书,用光与影,展示了这片土地上孕育的文明;用诗与画,解读了这方天地间创造的奇迹;用纸与墨,镌刻了这里先民的雄魂伟业。中华文明生长历程中的种种创举,让中华文明之美变得可观、可感、可知、可叹。
起源:满天星斗各自闪耀
农业起源,揭开人类文明的帷幕。中华大地上,早期文明在不同环境中萌芽。在良渚、二里头、三星堆,正是华夏先民的不断探索,点亮了中华文明的曙光。幸运的是,今天的我们依然可以看见它们的模样。
2019年7月,良渚古城遗址申遗成功,意味着它所代表的中华5000年文明在国际上得到了广泛认可。5000年前的烟雨江南,良渚人凭借非凡的水利工程和有稳定灌溉用水的稻作农业,使生产力得到快速发展。大量劳动者从农业中脱离出来,开始从事各种手工业,社会分工出现。作为良渚文化的核心,良渚古城拥有完整的城池结构及交通体系,能够与周边区域通过水运相呼应,一座都邑性质的都城由此出现。而铭刻在良渚玉器上的神徽统一了人们的信仰,以琮、璧、钺等玉器为代表的礼仪系统划分了人们的等级。正如书中所说:“社会分工、都邑性质的城市、阶级分化,种种迹象均表明,良渚已然迈入文明的门槛,率先成为东亚地区的国家文明社会”。
距今3800年左右,来自今天河南嵩山地区的一个族群在古伊洛河北岸的高地上建起了一座大型都邑——二里头。数条纵横相交的大道组成中国最早的城市主干道网,道路网的中心是面积约11万平方米的宫殿区,里面有两组大型宫殿建筑群。本书指出,这是中国迄今发现最早的沿中轴线规划的大型宫室建筑群,其方正规整、择中立宫的规划理念,成为后世宫城的“鼻祖”。彼时,复合范技术的出现,使工匠们能够创造出复杂器形的青铜器。这场“科技革命”揭开了中国青铜时代的序幕,青铜器逐渐成为统治者彰显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而在古蜀大地上,三星堆人将希望投向了神之世界。珍贵的青铜,被铸成神明的模样;稀有的黄金,被锻造成神明的“面具”;纯洁的玉石,被打磨成与神沟通的礼器。作为一个国家,三星堆或许走向了终点;作为一支文明,它仍绵延不绝。位于成都西郊的金沙遗址集成了它的信仰与文化,将古蜀文明推向了新的辉煌。
生长:众城崛起千城千面
本书认为:“由点及面,众多节点最终将不同的地域联结为一个多元的统一体,织成我们的疆域。”从周朝的理想之城,到秦汉隋唐的盛世之城,再到宋元明清的千城崛起,古城不断生长,遍及华夏的东西南北。它们既是地域的中心,也是连接的节点。
新石器时代,“城池”便已诞生,但没有统一的规范。直到周朝的统治者在全国推行“礼制”,一种强调秩序感的造城方案随即出炉。城池外形方方正正,城门用横平竖直的街道相连,城内被街道分割为一个个小方格,人们按照等级高低居住在相应方格中。“这便是周朝的‘营国制度’,其中的‘国’即为‘城’。”
秦汉至隋唐,中国建立了强大的中央集权制度,营国制度也被这些统一王朝的国都所实践。例如隋大兴城、唐长安城,整体为规整的方城样貌;城内道路系统被设计成严谨的方格网,将全城划分为100多个方形里坊。随着秦汉、隋唐的疆域不断扩展,蒙古高原、西域,以及连接西域的河西走廊,也都掀起了效仿中原样式的造城高潮。
宋元至明清,礼制要求更加精密。北宋都城开封,宫城居于中央,形制比汉唐都城更加规整。其内部突破了里坊制的限制,商业网点遍布城中各处,经济活动更加活跃,堪称中国古代城池的一大升级。元大都不仅规模宏大、整齐划一,更有一条明显的中轴线。而在明清北京城,从永定门到正阳门,再经紫禁城到钟鼓楼,中轴线上形成了一组宏伟庄严的建筑群。外城、内城、皇城和紫禁城共同构建起这座中国古代城池的集大成者。
“除了都城建设达到顶峰,一个更广泛的筑城高潮也到来了。”本书由此提出三点变化。一是大力营建军事性城池。在明代,从辽宁到甘肃,长城沿线设置镇城、路城、卫城、所城、堡城、驿城、关城等,城池城堡数量多达470个,统称“九边重镇”防御体系。镇城如大同,城池为正方形,明代曾驻兵十余万人;关城如嘉峪关,位置险要,号称“天下第一雄关”。二是商业性城池不断崛起。位于长江中下游的苏州,内部结合江南水乡的环境,水路、陆路并行,呈现“双棋盘格局”。福建泉州等沿海港口城市也随海外贸易而崛起。三是府县城数量大为增加,且各地普遍重视城防。明清西安城城墙高12米,顶宽12至15米,是中国现存最大、最完整的府城。此外,宋元明清还是中国西南与东南边疆地区大开发的时期。作为西南区域中心之一,大理古城外形方正,现有街道就是明清城池的格局。
创造:沧海遗珍等待见证
华夏文明的历程,由一代代华夏儿女一砖一瓦创造铺就。如今,它们如沧海遗珍,散落神州各处。民居、梯田、古塔……这些不朽创造,弥足珍贵,等待我们去发现,去记录,去见证。
在中国这片土地上,民居种类丰富,样式繁多。一万年前的黄土高原上,人们利用远古时期穴居、半穴居的形式,在黄土中挖凿,建造起了窑洞。4000年前的华北平原上,青年人开始利用夯土和木材在地面上建造独立居所,还与父母、子女的居所围合在一起,形成大家庭共同居住的合院式住宅。本书认为,合院式住宅“甫一出现便从华北平原向全国扩散”。而南方民居也因地制宜,五大民系各自营建出独具特色的家园。客家民系的土楼,就是通过一个个或圆或方的堡垒将同族同宗积聚起来,修建起封闭式大院。西南村寨更是千变万化,贵州屯堡一户民宅就是一座石头堡;云南大理白族的“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将汉族家园的许多元素灵活运用,并更注重雕刻与绘画。除华夏各民族之间的交流外,明清时期,人们还将西方元素运用到家园之中,广东开平的庐居等就是其中的代表。
在中国超过19亿亩的耕地面积中,四分之一以上都是梯田。汉朝时,人们在黄土高原和四川盆地的坡地上修建出田埂、沟渠,将坡地逐渐改造为一级级台地,梯田便由此诞生。其后,越来越多的人以山为田,梯田逐渐扩散到南方山地。面对西南地区人多地少的生存压力,人们将梯田的功能发挥到极致,构筑起无与伦比的梯田王国。位于云南的哈尼梯田,总面积超过100万亩,层级从上到下多达3000多级,最大垂直落差有2000多米。本书指出:“在容易出现干旱的云南,‘森林-村寨-梯田-水系’四素同构的体系,可以让哈尼梯田保持持续不断的水源供给,这是哈尼族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智慧。”新中国成立后,梯田开始重新回到北方,承担起治理水土流失的使命,并在北方大规模扩展开来。甘肃庄浪梯田便是新一代梯田的典范。
数千年来先民的智慧创造,已构成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长卷。中华文明的生命力,一代代创造、一代代传承、一代代守护。正如本书所说:“我们创造了文明,文明定义了我们。”在浩繁的文明遗产中,我们感受中华儿女的自强不息,体悟中华民族的信仰、信念、血性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