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盟友到死敌:马科斯与杜特尔特家族“生死缠斗”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当地时间2月13日,菲律宾前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在其领导的民主人民力量党集会上,喊出“保护莎拉”的口号。此时,距离菲律宾众议院通过针对副总统莎拉·杜特尔特的弹劾案,仅过去8天。

这场“父女保卫战”的导火索,直指2月5日菲律宾众议院的一场政治地震:215名议员联署弹劾莎拉,远超法定的三分之一门槛。耐人寻味的是,弹劾名单上的首个签名者是总统费迪南德·马科斯之子桑德罗·马科斯,而压轴落笔的是被视作马科斯家族核心盟友的众议院议长马丁·罗穆亚尔德斯。

弹劾案的源头,可追溯至2024年11月23日莎拉的“午夜崩溃”事件。当夜,莎拉在副总统办公室开启了一场黑暗中的直播,含泪发出震惊全国的死亡威胁:“若我被杀,就去杀了总统马科斯、第一夫人和众议长!”这段失控宣言随即被媒体称为“菲律宾版水门事件”,彻底撕碎了两大家族维持三年的脆弱同盟。

根据弹劾诉状,莎拉被控“违宪、背叛公众信任、腐败,涉嫌谋划暗杀总统、第一夫人和众议长”多项重罪。若罪名成立,莎拉将成为菲律宾历史上第一位遭弹劾下台的副总统。面对指控,莎拉强硬反击:“这是马科斯家族的政治追杀!”

有分析认为,这场诉讼是菲律宾2025年中期选举的前哨战,也意味着杜特尔特与马科斯家族间的“权力之争”持续升级。

脆弱的“天作之合”

2021年,两场特别的会面促成了一次让世界震惊的政治联盟。

第一次会面发生在5月31日,莎拉43岁生日当天,参议员伊梅·马科斯和弟弟费迪南德·马科斯亲赴达沃市,为时任该市市长的莎拉庆生。尽管彼时菲律宾正遭遇新冠疫情,三人依旧摘下口罩,共进午餐,不时开着玩笑。

第二次会面发生在10月23日,莎拉在宿务再度与马科斯姐弟会面。这两场会面的促成者正是伊梅·马科斯,她既是莎拉的好朋友,也是马科斯的姐姐。有分析称,正是这两场关键性的会面,让莎拉和马科斯达成了“某种合作”。

宿务会面几周后,莎拉公开宣布,将以“团结”为竞选纲领与马科斯并肩参选。这一声明立刻震惊全国。当时,呼声最高的潜在总统竞选人其实是莎拉,其次才是马科斯。他们同属菲律宾两大政治家族,杜特尔特家族的大本营在菲律宾南部棉兰老岛,而马科斯家族则在北部北伊罗戈斯省占据主导地位。

熟悉莎拉的人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杜特尔特并不知道莎拉的决定,因为一直以来,她渴望证明自己独立于父亲。”莎拉本人后来也证实了这一说法,她在接受英国媒体采访时表示:“在决定不参选之前,我制作了一个表格,列出了参选和不参选的理由。”她最后补充说,自己甚至没有告诉父亲其中的具体原因。

但在杜特尔特看来,马科斯是一位软弱的领导人,并不适合带领菲律宾发展。杜特尔特前发言人哈里·罗克透露,杜特尔特总统一度希望他的女儿能够改变主意并参选。“总统从一开始就相信,她(莎拉)才是最有能力的总统候选人。”哈里·罗克说。

2018年在马尼拉举行的一次商界大会上,时任总统杜特尔特对其时任达沃市市长的女儿莎拉公开评价称:“你们都应该小心我的女儿,她‘无所不能’,无论是体力上还是政治实力上。”他佯装警告道:“你在哪里能看到市长在电视直播中,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殴打警长?小心那个女人,她仅仅是在达沃地区进行运作,就可以赶走议长。”杜特尔特说完,观众大笑。

杜特尔特提到了两件事,一件发生在莎拉在首次任职达沃市市长期间。当时,该市遭遇洪水,许多民众无家可归,警长安德烈斯却执意要拆除阿格达奥区索利曼村一处贫民窟,引发当地民众抗议,莎拉直接向警长的脸部连挥两拳,致其左眼和脸部受伤。市长当街殴打警长,第二天便成为菲律宾各大媒体的头条新闻,甚至有媒体将她形容为“重型拳击手市长”。

杜特尔特所指的另一事件则是,2018年众议院改组期间,莎拉参与了其中的权力争夺战,致使达沃北部代表潘塔莱昂·阿尔瓦雷斯被驱逐,莎拉的亲密盟友和导师、前总统格洛丽亚·马卡帕加尔·阿罗约成为众议院议长。莎拉和阿罗约间亦师亦友的关系,就此形成。

竞选期间,莎拉再度携手阿罗约组建了自己的竞选团队。“竞选副总统是一条可以让我听从支持者的号召、为国家服务的道路,也将帮助我成为更加强大的国家公务员。”莎拉在后来的采访中这样解释自己的决定。

然而,杜特尔特前发言人哈里·罗克透露,尽管马科斯和莎拉自称是以“联合团队”参选,但在马科斯的总部,杜特尔特阵营的盟友只被允许进入“莎拉楼层”。

几乎没有悬念,2022年选举中,总统候选人马科斯及其搭档莎拉以压倒性的优势胜选正副总统。结果宣布之时,直接促成两大家族合作的伊梅·马科斯再次表示,这是菲律宾政坛的“天作之合”。

近几个世纪,家族政治在菲律宾扮演着重要角色。这些家族关系和利益链条盘根错节,掌握着地方选票,并与中央政府有着密切的联系,甚至拥有私人武装。自2001年起,菲律宾的四位总统——格洛丽亚·马卡帕加尔·阿罗约、贝尼尼奥·阿基诺三世、罗德里戈·杜特尔特、费迪南德·马科斯,无一例外地来自菲律宾的几大政治家族。这些家族往往通过结盟、联姻等手段,不断在巩固和加强自身的势力,从而维护家族力量的延续。但另一方面,这些家族也时常会因为权力和利益的分配问题,引发血腥和暴力的政治斗争。

其实,这次被称为“天作之合”的联盟中,风险从一开始就埋下了。据一位接近马科斯的人士称,就在选举刚刚结束之际,杜特尔特阵营要求马科斯将内阁的一半席位分配给盟友,这一要求让后者感到震惊。而双方出现摩擦的首次公开迹象则是,莎拉被剥夺了担任国防部长的机会,而是被委任了权力更小的教育部长。

不和传言很快弥漫开来。对此,莎拉在早期曾特别发表声明,试图平息外界的猜测。“我预计那些希望看到新政府失败的人,将会对我的忠诚度和国防部长的地位制造阴谋论,以破坏联合团队。”她补充说,“联合团队”希望菲律宾保持稳定,并建立尽可能和谐的政府。

菲律宾德拉萨大学学者安东尼·劳伦斯·博尔哈对《中国新闻周刊》分析,马科斯和莎拉本就是非常不同的两种人,他们背后的阵营也代表着不同的立场。归根结底,这一联盟的根基是脆弱的。

“180度的大转弯”

团结的表象仅维持了一年,两大阵营的关系迎来了第一个转折点。2023年5月,众议院意外罢免了前总统格洛丽亚·马卡帕加尔·阿罗约的副议长职务。

有消息人士称,在竞选之前,阿罗约本应被安排为众议院议长,就像2018年那样。然而,当选总统后,马科斯迅速任命了自己的表弟马丁·罗穆亚尔德斯出任这一职位。而这次罢免阿罗约的发起者,正是马丁·罗穆亚尔德斯。

阿罗约是前总统迪奥斯达多·马卡帕加尔的女儿,也是菲律宾第二位女总统。在公众场合,阿罗约从不吝啬对莎拉的欣赏。2019年,她评价莎拉·杜特尔特是“菲律宾政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罗穆亚尔德斯的行为引发了一切。”杜特尔特的律师萨尔瓦多·帕内洛后来表示。她透露,阿罗约被免职后,“莎拉一直在等待马科斯的表态,但他在当时选择了无视。总统府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一些传言称,阿罗约曾试图罢免众议院议长马丁·罗穆亚尔德斯。如果阿罗约成功了,马科斯的势力就会被削弱,并有可能面临弹劾。因此,马科斯阵营决定先发制人。而这一行为的幕后操纵者正是马科斯本人。

这一举动激怒了莎拉,致使她首次公开攻击马科斯的盟友。她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罗穆亚尔德斯是“无耻的怪物”,并谴责他“政治上有毒”。随后,莎拉辞去了由议长罗穆亚尔德斯领导的基督教穆斯林民主力量党职务。

几个月后,罗穆亚尔德斯所率领的众议院直接向莎拉本人发难,众议院对莎拉处理机密资金的方式进行了审查。机密资金是政府机构用来支持其秘密活动的自由支配资金,由于莎拉未能解释如何在2022年11天内花掉1.25亿比索(约合225万美元),众议院最终取消了副总统次年预算中的机密资金款项。

众议院对莎拉的秘密资金进行调查,两大阵营关系迅速恶化,杜特尔特公开抨击众议院是一个“腐烂的机构”。

随后,众议院又抛出一枚重磅炸弹。众议院司法委员会和人权委员会一致投票通过了3项决议,敦促菲律宾政府与国际刑事法院(ICC)合作,调查前总统杜特尔特发起的禁毒战争。警方数据显示,杜特尔特执政期间的禁毒行动中,造成6200多人死亡,警方通常称他们是出于自卫而杀死嫌疑人。但人权组织认为,实际死亡人数远高于此。

上任之初,马科斯曾表示不会协助国际刑事法院对杜特尔特禁毒运动进行调查。但从2023年11月起,马科斯透露正在重新考虑加入国际刑事法院。这让一些人相信,马科斯即将利用国际刑事法院,逮捕他的前任。“他们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杜特尔特前发言人哈里·罗克表示,“他们的真正目标是把杜特尔特送去海牙。”

在安东尼·劳伦斯·博尔哈看来,马科斯上任后,一直采取远离前任杜特尔特的方式。在国际上,他试图更多寻求美国的支持;在国内,他可以迎合更温和的阶层,甚至自由派和反对派成员的支持。

曾任总统贝尼尼奥·阿基诺三世顾问的罗纳德·利亚马斯则表示,马科斯正在试图“摧毁杜特尔特家族”。而如果杜特尔特家族在2025年中期选举中表现出色,他们也会“复仇”马科斯家族。

“围剿达沃大本营”

进入2024年后,两大家族的斗争日趋白热化。2024年1月,在达沃的一场集会上,杜特尔特在演讲时炮轰马科斯是个“瘾君子”。杜特尔特的儿子、达沃市市长塞巴斯蒂安·杜特尔特,直接要求马科斯辞去总统职位,指责其未能有效解决犯罪问题,并批评其外交政策“危及无辜菲律宾人的生命”。

“马科斯应该想想罗曼诺夫家族和贝尼托·墨索里尼的命运,”他还威胁道,“想想1986年发生在你父亲身上的事情,你也许会重新考虑你所采取的方向。”1986年,时任总统老马科斯被推翻后流亡美国夏威夷,3年后客死他乡。

此时,莎拉和马科斯仍在维持联盟表面上的团结,并未将矛头直接指向马科斯。莎拉称弟弟塞巴斯蒂安的言论是“出于姐弟情谊”,并表示自己“受到了总统圈子内某些部门的卑鄙对待”。

马科斯也回应称,尽管莎拉的兄弟和父亲都对他提出了强烈批评,但他与莎拉之间并没有矛盾。

然而,2024年5月23日,马科斯阵营直接将手伸进杜特尔特家族的大本营达沃市。这一天,在菲律宾国家警察委员会的勒令下,达沃市警察局局长、杜特尔特的心腹理查德·巴丹以及40名警察被免去职务。当日下午,两支由菲律宾总统直接指挥的特别行动部队抵达该地区,接管当地治安。

到了7月,马科斯政府更是大刀阔斧更换了该市警察局局长及其手下所有分属警察局的局长。据达沃当地观察人士称,达沃市警察局的这般规模的大换血,是该市历史上的第一次。

根据菲律宾1990年第6975号共和国法案,又称“1990年内政和地方政府法案”,各市市长应当对各自管辖范围内的国家警察部队进行“业务监督和控制”。这也意味着,在菲律宾一些政治家族垄断的地区,国家警察实际上也是他们的合法武装。而杜特尔特家族在达沃市掌权近40年,这里一直被认为是马科斯政府“难以攻克的堡垒”。

菲律宾拉普勒新闻网指出,此次达沃市警局遭遇大换血,不仅削弱了杜特尔特家族的力量,更是一种“公开的嘲弄”。

对达沃大本营的行动还不止于此,菲律宾政府还以涉嫌侵犯人权为由,对杜特尔特的亲密盟友、宗教领袖阿波罗·基博洛伊发起调查,并于9月将其逮捕。阿波罗·基博洛伊也是SMNI广播电台和电视台的创始人。这是一家总部位于达沃市的国际化媒体,早在2024年1月,就被菲律宾国家电信委员会下令无限期暂停运营。而对于杜特尔特家族来说,这家媒体意义特殊,是宣传杜特尔特家族政治思想的重要阵地,杜特尔特本人就设有专栏。

菲律宾司法学院法理学和法律哲学系主任托尼·拉维纳认为,马科斯阵营发起的一系列围剿行动,让莎拉感到巨大的压力。

莎拉的“复仇”

莎拉早年曾坦言,她和父亲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杜特尔特在被战火撕裂的菲律宾南部城市达沃市长大,尽管是达沃省省长家的孩子,但他从小就和街头混混们一起打架斗殴。杜特尔特的弟弟透露,杜特尔特从15岁起就随身带着一把枪。在担任达沃市市长和菲律宾总统期间,杜特尔特展现出极具个性的强人特质。

然而,在家庭生活中,杜特尔特多次遭到莎拉的生母伊丽莎白·齐默尔曼·杜特尔特的控诉,她形容杜特尔特是一个“好色之徒”,并称自己时常遭受杜特尔特的“精神虐待”。杜特尔特本人并未否认这些指控,甚至公开开玩笑说,自己有3个女朋友。

这对夫妻最终于2015年解除了法律关系。接近莎拉的人表示,这让她和父亲的关系产生了裂痕。莎拉在谈到自己的成长经历时也毫不掩饰:“我来自一个破碎的家庭,在学生时代,常对父亲感到又爱又恨。”

尽管如此,杜特尔特仍将莎拉视为“掌上明珠”,多位与杜特尔特家族关系密切的人士透露,莎拉是杜特尔特最宠爱的孩子。其中一位甚至表示,杜特尔特有点害怕他的大女儿。莎拉性格独立,从不畏惧与杜特尔特发生冲突。

十几岁时,她和母亲对杜特尔特在外过夜的行为表示不满,莎拉对父亲采取了冷暴力的态度。时任达沃市市长的杜特尔特曾告诉下属:“你们想象一下,已经过去一周了,她仍然不跟我说话!”

在后来的一次采访中,杜特尔特无奈地说道:“莎拉总是了解我的想法,她能够读懂我,但她的想法对我来说却是不可捉摸的。”

莎拉还时常有意展示自己与父亲的不同,比如在担任达沃市市长期间,她组建自己的班底,以及与马科斯形成联盟竞选副总统。

然而,作为杜特尔特的长女,相较于哥哥保罗和弟弟塞巴斯蒂安,莎拉仍被认为是最像杜特尔特的孩子。她同样是律师出身,风格强硬,喜欢骑大型机车。杜特尔特多次形容莎拉是家族中的“强势人物”。

父女之间虽有过嫌隙,但也相互扶持。2016年杜特尔特竞选总统期间,莎拉曾剃光头发,全力支持父亲竞选。同一年,杜特尔特胜选,莎拉也再度当选为达沃市市长。同年9月,莎拉怀着三胞胎辗转于各区调度安保力量,因操劳过度导致三胞胎中的两胎失去心跳。当时,杜特尔特正在老挝万象出席东盟峰会。他后来对媒体回忆,当接到女儿失去两个孩子的电话后,他躲进卫生间,流下了眼泪。

2017年3月,莎拉生下唯一“幸存”的孩子,并给他起名为“石头鱼”。这是一种体形不大,但带有剧毒的鱼类。莎拉后来解释了这个名字的由来:“在海底世界,想成为最大的威胁,你不必是体形最大的生物。正如在菲律宾政坛,你也不必非得是个男人。”

“归根结底,她是她父亲的女儿,身上流淌着杜特尔特家族的血液。”菲律宾政治分析人士弗兰科称。

2024年6月,在杜特尔特和马科斯两大家族的斗争日趋激烈之际,莎拉突然愤怒地宣布,辞去政府教育部长和反叛乱工作组副主席等要职,彻底退出马科斯内阁。她说自己决定离开的原因是“再也受不了了”,并指责马科斯根本不懂如何当总统,“若要给他打分的话,如果满分是10分,只能打1分”。

就在退出马科斯政府内阁之后一周,莎拉宣布自己的两个兄弟和父亲将参加2025年的中期选举,竞选参议员。届时,所有众议院席位和参议院的一半席位都将改选。这场选举将被视为两大阵营的实力测试。2024年10月,79岁的杜特尔特也决定重新出山,并宣布已经完成了登记竞选达沃市市长一职。自此,“家族复仇者联盟”已然成形。

对于杜特尔特家族来说,同马科斯家族的权力之争更是一场关乎存亡的战斗。目前,杜特尔特仍面临着被国际刑事法院逮捕的威胁,而莎拉本人则因秘密资金和威胁总统等指控面临弹劾。

弹劾案通过众议院后,目前已移交参议院。根据菲律宾宪法,弹劾案需在参议院获得占总席位三分之二的参议员支持方能通过。目前,莎拉的命运掌握在20多名参议员手中。不过,菲律宾国会正处于为期约4个月的休会期,参议院将在6月2日复会。菲律宾参议长埃斯库德罗称,对副总统莎拉的弹劾审理将在总统马科斯发表第四次国情咨文报告之后开始。

对于弹劾指控,马科斯仍未予以置评,但他此前表示不支持弹劾莎拉,认为弹劾之举无助于改善民生,只会让国会分心。而菲律宾总统办公室的最新表态是“不会干涉”。

《约瑟夫·埃斯特拉达总统在弹劾审判后垮台的原因》一书的合著者埃伦·托德西拉斯指出,目前议员们可能正在等待马科斯发出是否应进行弹劾的明确信号。

安东尼·劳伦斯·博尔哈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马科斯多半不会直接表示弹劾的意愿,在拉尔夫·雷克托离开参议院成为马科斯的财政部长后,如今的参议院24名成员中只剩下23名现任参议员。而宪法规定需要三分之二的票数才能定罪,因此杜特尔特阵营“只需要8名参议员反对或弃权”。

“弹劾风险极高。”埃伦·托德西拉斯指出,若弹劾失败,莎拉今年就不会受到任何弹劾的制约,因为宪法规定,一年内只能针对一名官员提出一次弹劾诉讼。莎拉可能以“被迫害者”身份赢得民意,角逐2028年总统大选;若弹劾成功,马科斯将面临杜特尔特家族的全面反扑。而这个掌控地方武装、深谙菲律宾政治规则的家族,从未接受过“体面的失败”。

发于2025.3.10总第1178期《中国新闻周刊》杂志

杂志标题:杜特尔特父女的“保卫战”

记者:郑立颖(murielzheng@gmail.com)

免责声明:

1、本网站所展示的内容均转载自网络其他平台,主要用于个人学习、研究或者信息传播的目的;所提供的信息仅供参考,并不意味着本站赞同其观点或其内容的真实性已得到证实;阅读者务请自行核实信息的真实性,风险自负。